Lee

黎明

        -察哈尔是冀的白月光,冀是察哈尔温煦的黎明。


  少年意气风发,骑着骏马驰骋整片草原,而此刻黎明到来的前一秒,他的骏马已迫不及待地想要唤醒主人。察哈尔在模糊的潜意识中清醒,双眸仍旧阖着,鸟儿枝头清脆鸣叫,已经有赶羊老人带着小孩子牵引羊群的方向,那一抹光彻底映入察哈尔的双眼,映入眼帘的第一抹黎明是冀,那黎明只是轻轻扣响门扉,却让久久不舍清醒的察哈尔想要到那山坡去看看。


  察哈尔站在山坡上眺望远方田野里的那人,也许正是那道天赐的黎明,让他异常迷恋草野芬芳,明明已经认识好久了,可为什么今天的每一秒都格外不同呢,察哈尔无可奉告。年幼时的他们月下提篮采豆,在草原间放羊打滚,每日都不忘溅满身泥泞,回家偷偷把脏裤子换下再藏起来好不被发现。察哈尔曾也与冀在河北街道上散步,那座城市清晨浓雾,他们只得漫无目的的行走,察哈尔偶尔看几眼旁人,便不觉雾浓了,恰巧两人同时抬眸瞧见对方,冀羞赧的垂头挠挠耳朵,他们在互相偷看。


  旧事总让人向往,察哈尔摸向自己的心脏。


  “只有这一天,”察哈尔喃喃自语,随后吹了个响亮的口哨,朝田野那边招手,“我带你去骑马!”


  察哈尔载着冀骑在马背上,在坝上草原肆意放纵,迎着鲜活的芳香,忽然抻拉缰绳,刹住意犹未尽的马蹄,转身从袖子里拿出方才顺手在山坡上摘的无名野花夹在冀的耳间,就在要触到冀的那一瞬,意识模糊不清,眼前只剩下一片白雾奔涌,他从马背上跌落,那朵野花随着一同滚落。


  “察哈尔!”


  察哈尔当然明白这是怎么回事,在冀要碰到自己的时候就颤颤巍巍强撑起身子,一边说着没事,一边跑进蒙古包,刚瘸拐着进来就猛地吐口瘀血,胸腔把血液压的难受,好像塞在哪无法正常循环,再看褪了色的蓝色衣袖,早就染了血。这些日子以来,冀似乎也被什么蒙上了忧愁,察哈尔猜想也许是京津成为直辖市的事叫他担心。因此察哈尔终究还是不想把这件事情告诉冀,他快要不行了,不久前上司与他谈过,他不足以支撑这坝上草原了。黯然良久,当年与冀征战沙场,但凡路过的敌人都得趴下,那时可谓是百战不殆,越战越起劲,大概是那时太过耀眼,所以时至今日的不幸才会到来,从东方徐徐而来。


  没有人会比自己更清楚自己的身体,察哈尔就是如此,他感觉到自己身体里残缺些什么,甚至零零散散毫无规律,有几夜瘀血压着他的胸腔,动一下就要口吐鲜血,苍白唇角也总是泛着血腥。他双手交叉放在胸前,仿佛是光抛弃了自己,而将已经无用的察哈尔随意丢在床榻上失眠,喃喃自语:黎明怎么还不到来?


  换过衣服的察哈尔若无其事的提出要与冀去山坡转转。冀满脸忧愁,不知该说些什么好,还是只得点头提醒他注意身体。冀走在前面迎着黎明,察哈尔跟在后面,察哈尔的每一步都艰难沉重,他感觉到自己快要消失了,所以干脆从后面抱住冀,抱住那从东方而来的温煦黎明,察哈尔在冀耳边轻道:


  “我要死了。”


  冀没有回声,两行清泪与黎明一同,因为察哈尔垂下手,倒在他的身后,沐浴着黎明。


  察哈尔将残存的一切留存给这片叫他爱之深沉的土地,他死后的心脏长在冀的骨头上,他的魂魄游荡在清晨喷薄而出的浓雾中。



#灵感来源《艾青诗选》中的《黎明》

#注.察哈尔和冀曾驰骋华北,战无不胜,攻无不克。直到改革开放后,察哈尔因经济原因过的越来越不如意,身体上也不行了,于是察哈尔被取缔了,后来察哈尔的大部分地区都留给了华北这片曾日战场上的邻居们,尤其是将心脏给了冀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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